我告訴你自私的人是怎麼回事。就算他們知道會傷害到你,他們還是走進你的世界,一嚐你的滋味,只因為你就是那種他們不想錯過的存在。你的光芒太耀眼,他們無法感覺不到。於是,他們仔細看過了你所能給予的一切;他們得到了你的肌膚、你的髮絲、你的祕密;他們發現了這一切是多麼真實、你是多麼強大的風暴,然後他們就被擊倒了。
這時懦弱就出現了。你原本以為他們是怎樣的人,結果很可悲的,他們真實的樣貌會取代一切;他們會失去身體裡還想繼續抗拒的骨氣,就這樣一走了之,離開之前只說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。
你赤裸裸地站在那裡,體內某處還藏著他們的一部分,啜泣著,問他們為什麼這麼做,既然不打算愛你卻又逼著你愛他們,而他們會順著你的話說我總得試一試、我要碰碰運氣、畢竟是你。但是那樣並不是浪漫,並不是體貼,你的存在感強烈包圍著他們,他們得冒險破壞,只為了確定自己沒有錯過什麼。比起他們對你的好奇,你的存在是如此渺小。
自私的人就是這麼回事。他們賭上了整個人的存在、整個靈魂,只求自己高興。上一秒還將你抱在腿上彷彿擁有了全世界,下一秒就將你貶低得不過成了一張照片、一個片段、已成過往的舊事。就那一秒。他們吞食了你,低聲說想與你共度餘生,但是只要一感到恐懼,前腳已經跨出門檻,甚至沒膽優雅地讓你離開,彷彿人心對他們一文不值。
而經過這一切、這一切掠取、膽大妄為,說起來真是可悲又可笑,之前這些人有膽子動手脫掉你的衣服,現在卻沒有膽子拿起電話打給你,向你道歉,為你所失去的一切。於是你就這樣失去了那人。
─自私
【書名:奶與蜜】
【作者:露琵‧考爾(Rupi Kaur)】
露琵‧考爾是出身於加拿大多倫多的作家兼藝術家,被《富比世》雜誌選為2018「30位30歲最具影響力之青年」(30 under 30)之一。五歲時,她的母親送給她一枝畫筆,鼓勵她畫出心裡所想的,從此她開始透過詩作和繪畫記錄自己經歷的一切,探討愛、失去、創傷、療癒,和女性等議題。
(資料由遠流出版提供)